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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省城你肯定会遗忘很多东西，除总是躲不开的忙碌、疲劳、嘈杂和孤独。你忘了你是谁，你在水泥钢筋的红绿灯的空间被动地旋转，你觉得快要窒息了。然而，当你透过车窗忽然看见一大片金黄迎面扑来，又擦着车窗擦着你的眼睛奔腾而过时，你会禁不住喊一声的。
那片金黄就是邙山，深秋的邙山。
长天如洗丘陵连绵，霞光穿云破雾而来。起伏的山头涌向蓝天。你一下车就看到这幅画面，你吁出一口气，浑身猛然轻松，我知道那口气已在你肚里憋了很久。游人如潮，刚还在山口拥拥挤挤，一会儿就没了踪影，像水滴归海那样被邙山不留痕迹地吸纳。你也急急逃入深山。
你喘着气爬上某个峰顶，然后便坐下歇息。你脚下白草飞舞，这时山风很急。倚着树坐着你看见树下一层鸟粪，而且就在此时你听到了鸟鸣！你禁不住立起，远处山色变幻雾海汹涌，你疲惫的感觉退潮般走远，你说真好啊，然后便对着长天和大地长啸……
你品尝着刚摘来的山枣和野石榴, 你的四周空气清新，你觉得那清新就在你身上奔腾！山色金黄，大气淋漓、厚实、雄壮。你沿一道岭信步向北，你忽然听到前方有奔腾之声，凑近了看，就在邙山脚下，淡黄的色块正缓缓流动，黄河，黄河！
天上有苍鹰来，在天空与山水的巨大空间划出幸福的生存轨迹。夕阳正缓缓沉入河水。天地间红光普照血色丰满。
你躺在邙山头，任身心溶入河山。
人也是需要空白的么？
你不是哲学家，你不必去想它。你的身躯伸展，向大自然释放自己的纯净和自由。
河山啊，博大，苍凉悲壮，无休无止，它因此崇高！你这样思索着，你吐纳了自然。
此时便有风从洪荒游来，汹涌的山色与河水冲刷掉都市的迷惘……
（河南农业大学
黄河文学社 李开周，《黄河浪》1999-12-31） |
